“伊人，奶奶問你，你要誠實的告訴奶奶，不許騙奶奶。你...真的是喜歡柏生，才跟他在一起的嗎？”

話音落，秦伊人和傅柏生都震驚在地，如何都想不到，奶奶竟然會問這個問題。難道，她是知道了些什麽嗎？

“柏生，是有錢人吧？自從你們在一起後，我在醫院接受了更好的治療，柏生每次來看我拿的東西也都是十分貴重的。還有，我聽你劉阿姨說，她女兒的工作也是柏生幫忙介紹的，是一家大公司，一般人進不去的，柏生只是一句話，她女兒就被錄用了。”

奶奶一字一句的說著，臉上並沒有什麽表情，可就是因為她的太過平靜，反而讓秦伊人強烈的不安。果然，下一刻奶奶直視她的眼睛問她：“伊人，你與柏生有感情嗎？你喜歡他嗎？不是，不是為了錢？為了給我籌到更多治病的錢，所以...所以你被他包養，當了他的情婦，是嗎？”

“不是！”

秦伊人回答的斬金截鐵，因為這本就是事實。只是這個事實，她也不能讓奶奶知道。

埋在被子下的手收緊，秦伊人不敢看向任何人，更不敢看奶奶的眼睛，說：“奶奶，我喜歡他。我是因為喜歡，才和..柏生在一起的。”

已經不是第一次承認了，可不知為什麽，這一次，她的心竟然這麽亂。似乎有什麽東西變了，被亂成團的麻繩緊緊包裹住，她想解開看看卻又不敢看，生怕，那裏面的東西，是她不敢觸碰也不能觸碰的。

聽了她的回答，奶奶的心卻並沒有松緩半分，再次確認：“是真的嗎？伊人，你沒有騙奶奶？”

“沒有，伊人沒有騙奶奶。”

她終是對上了奶奶的眼睛，沒有猶豫沒有閃躲，鄭重堅定，演技好的把奶奶也騙過去了，蒼老枯黃的臉上總算露出了一抹笑容，不停拍著她的手點頭：“那就好那就好。”忽然想到什麽，問：“伊人啊，昨天是你生日吧？”

“...是。”

自十二歲後，她再沒過過生日，奶奶知道原因，便也總是刻意回避，不知這次為什麽突然提起。

“過了這個生日就二十歲了，終於成年了。”

奶奶低聲呢喃，秦伊人聽不清，正想問她說了什麽，奶奶卻對一直站在不遠處的傅柏生招了手。同樣將他拉到身前，問他：“柏生，奶奶問你，你愛伊人嗎？”

“愛。”

毫不猶豫的回答，像是塊大石落入本就波瀾的湖面，激起一陣陣漣漪，經久不息。

秦伊人面色平靜的盯著床邊一處，手心裏卻早已被汗水侵濕，死死握著拳，不想被任何人發現。

傅柏生的回答讓奶奶更是欣慰，她高興的說：“既然如此，伊人也剛好成年，不如你們就趁早結婚吧。”

“奶奶！”

結婚？與...傅柏生結婚？她從未想過，也根本不可能！

見伊人震驚詫異的表情，奶奶問：“怎麽了？你不願意？還是說...你剛剛跟奶奶說的話都是假的，其實你們，根本就不是情侶？”

她一直不想相信那個晚輩說的話，那個早上來到她病房，同樣相貌俊朗穿著不凡的小輩。

他說，在伊人十幾歲還上學的時候，她就為了錢，賣過身，而賣給的就是他，一千一晚。事跡敗露後，伊人被學校開除，其他學校顧其名聲太差有辱師門，便也紛紛不收，所以，伊人才會不得已進入娛樂圈。

那人還說，伊人之所以會和傅柏生在一起，是因為傅柏生是傅家二公子，十分有錢，她成為傅柏生的情婦，一晚可以得到好幾萬。

她雖老卻不糊塗，不會輕信他人之言。所以，她親口問伊人，得到的答案也如她所信，又想到就在昨晚，伊人已然成年，法律上終於可以結婚了，她這個做奶奶的心願也總算要完成，親眼看見孫女成婚便可以安安心心的走了。可是當她提出結婚之意時，伊人不僅如此震驚詫異，那眸中的排斥與防備也讓她不禁懷疑，之前的話到底幾分真假？

難道，伊人真的一直在騙她這個奶奶？

生怕被奶奶看出什麽，秦伊人連忙解釋：“不是的奶奶，我只是覺得，我才剛剛成年，結婚對於我來說，太早了。”

“既然在一起，早晚都要結婚的，奶奶知道你們這一輩人不願早婚，而且身邊人總換來換去的沒個定性。但你不同啊伊人，柏生無論家世人品相貌都是頂上的，對你又好，你自不用換，至於結婚早晚...奶奶想讓你早點結，畢竟....”

灰暗蒼老的眸子染上層層落寂，奶奶眼眶微紅，“奶奶沒有多久可活了，奶奶想在生前親眼看見你結婚，這樣，我走時也就安心了。”

“奶奶，不要胡說，你會長命百歲，不僅可以看到伊人結婚，還可以看到伊人生子，抱重外孫。”

想到重外孫，奶奶露出開懷的笑，將伊人抱得更緊，摸著她的頭說：“所以啊，你要早點結婚奶奶才能抱上重外孫，今年結明年生，奶奶或許就能抱上了。”

秦伊人沈默，不知該如何回答。

真的要嫁嗎？就怕她要嫁，傅家也不會同意娶吧？

奶奶似乎也意識到了這個問題，轉頭問傅柏生，“柏生啊，半天一直我這個老太婆自說自話，也沒問你意見，你願意娶伊人嗎？你家人...願意接納伊人嗎？”

從古至今都講究門當戶對，像他們這樣的大戶人家，只怕不願意娶他們這樣的小民。其實她都知道，所以，她從一開始就是有私心的，她想讓孫女嫁入好人家，吃飽穿暖，最好不要再做這樣的營生。雖然聽她劉阿姨說，現在明星也算上流人了，但在她們老一輩的觀念裏，戲子終究不是體面活計，她不願讓她的寶貝孫女一直幹這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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